燕玉见他边走边朝自己注视,知他爱极,便伸左手钩住他的头颈,右手举火照路,笑道:“有什么好看的?又不是没看过,留神撞到石头上面。”余式爱极忘形,情不自禁朝她脸上亲了一下。燕玉嗔道:“我说你乘人于危不是?由此起我就不会离开你,你忙什么?”余式本心把燕玉送回庵中,仍往寻师,学成剑木再归迎娶,惊问何故?燕玉叹道:“你哪知道我的难处?话长着呢,我只问你,愿不愿我一路罢?”余式忙答:
“焉有不愿之理?但我还要入川寻师,你能同去么?”燕玉气道:“你当我和世俗女子一样,忙着想嫁不成?不和你同走,还不说这话呢。”余式恐她误会,忙要分辩。燕玉将他嘴按住,低声说道:“我知你心不会嫌我,什么都听我的。难得你并未因我中止寻师之念。方才三叔已有暗示,你自不曾留意,无暇详说。前面想离出口不远,路上千万不可再提,到时自知。任他多么险阻艰难,我决不嫁别人。照我所说,相机行事,包你如愿。万一途中遇见师父盘问,你就推在三叔身上,话越少越子余式听出内中还有文章,婚事并非容易,心中愁急,燕玉又不许再问,只得闷走。
到了洞口,先援纵上去,再解下带子把人系上。月光正从顶下照,比起来时容易分辨,贼党先前想用火攻,地上又堆满木柴树枝,将后半险径污泥填盖,反较好走。出口一段荆棘杂草又被人斫去,更易通行,一会走出。燕玉出洞以后,便由余式二次捧起,出口立照来路前行,耳听喊杀之声渐止。燕玉喜道:“杀声全是贼党所发,此时停住,必已大败。我怕遇见师父,还有一个讨厌的人。我又跑不动,式哥走快一点才好。”余式连忙加急前驰,刚转过来路崖脚,忽见远远一条人影正顺贼巢那面往兽阱石牢跑去。燕玉附耳低喝:“快快藏起,等上一会再走,不可出声。”同时,又瞥见贼巢起火,烈焰熊熊,正往上冒,道旁恰有一个小崖洞,偏在转角边上,外有矮树遮住,原是余式来时无心发现,忽然想起,地势十分隐僻,忙即绕树钻进。燕玉神情似颇惊慌,因恐余式间话,又回手将口按住。余式始终不知何故,因觉燕玉的手凉滑柔细,便回手握住,放在口边连亲不已。燕玉也由他去。只朝外面偷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