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她,在古刹里见到的怯生生的十六岁女孩儿,在劈材胡同口等着我一道进宫的没落贵族后代,为了母亲的梦想忍辱负重进宫做浣衣女的兰儿,三张一样的年轻脸孔在我眼前晃动,这是年轻时的慈禧,是一个充满希望,向往美好生活的女孩子,不管她之后变成一副什么样的嘴脸,但这个时候的她,在我面前的她,还是纯真的。
“试试吧,还有一些适合你的首饰,过来看看。”我招呼她走到梳妆台前,锦盒里都是奕泞送的珠宝,华丽的,质朴的,小巧的,大气的,应有尽有。
“这合适吗?”毕竟是小女孩儿,虽然这些珠宝日日见到,日日擦拭,但却从来没有胆子拿起来仔细把玩,就连偷戴都不敢的,兰儿雀跃地跟着我的步子,在看到锦盒中的珠翠时,忍不住眼睛亮了一亮。
“有什么不合适的,”我从盒中取出一只点翠钗子,簪头是只黄鹂,口中衔了小粒的碎玉,坠角是颗泪滴形粉色珍珠。“喜欢吗?”我放在兰儿头上比划着。
“真送我?她们见了不好吧,”兰儿有一丝顾虑,虽然白溪她们不是爱嚼舌头的人,可储秀宫来来去去这许多人,万一有个把嘴碎的,多出些话来,够她气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