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许多时光里,他总说我是他的红桃皇后,尽管当时我不过是白衬衫红裙子的中学女生。他问清我的来意,把陈慧娴演唱会的碟调出来让我唱,牌局移到楼上。当他和牌搭子们活生生听我将一首《千千阙歌》来来回回唱了十几遍后,终于有人忍无可忍,跳出来说:“姑娘,做人不好这么一根筋吧?”
“要你管?我包了场的。”
谢繁星笑笑走过来,给我换了碟,是张国荣1989年的告别歌坛演唱会,他翻唱过这首歌。谢繁星说:“这个版本配了粤语发音,你学起来方便点。”
然后他和我合唱《千千阙歌》,它是我们那时代的骊歌,在毕业前夕响彻校园上空。我爱慕着那些老派的情份,红颜和浪子心心相印肝胆相照,彼此之间很讲义气。告别时,谢繁星塞给我一张歌词,上面是他标注的粤语发音,奇怪的拼音,但很有用,我试着念出来,喜上眉梢。
我将《千千阙歌》唱得烂熟,仍常去找谢繁星,也许只为了那双星子般的眼睛,也许只为了他总给我端来新鲜的橙汁,也许只为了暗暗享受牌搭子们的起哄:“你们两个是不是在谈恋爱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