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因为提谏言而被赐死,那倒是文人青史留名的一条途径,但若是因为不想给寒门子弟教书而死,那就是实实在在给家门抹黑了。
文人风骨,经不得谣言折辱。
这一回,天朗气清,刚下过小雨的空气中还泛着泥土的清香,街边小摊贩的白烟打着旋儿地往天上飘,黎童和有春一前一后地逛着。
蒙学的宅子已经开始建了,黎童才去瞅了一眼,里头乌烟瘴气,木屑乱飞,直接把她熏了出来。
要建成,起码也得三四个月,到那时,都快过年了。
路过松庭楼的时候,黎童又停住了脚步,她仍旧想念那位跳舞泼墨的小倌,但大概是百里烨对有春说了什么,导致有春每次一看到她站在松庭楼门口,她就慌得不行,一副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绝望表情,让黎童都迈不开腿张不开嘴。
不过这次么?
她还真看见那蒙面小倌了。
心里头一动,黎童就已经窜了出去,有春一个没防备,撒脱了手,就只能瞧见黎童那飞似的远去的背影了。
“啊呀!”有春没料到黎童会这么出其不意,又顾及黎童的名声,不敢喊得太大声,跟着一下冲进松庭楼里,拨开人群,四下一张望,就看见黎童的身影已经穿过人群闪进了另一处走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