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说他对狗都不曾说过一句难听的话,就连对疯狗都不会说一句难听的话。即使非说不可,他也只会温和地对它说上一句,或者半句,或者是一句的一部分,因为他说话也像走路一样慢吞吞的;可他绝不会对它说出难听的话,也绝不会对它发火动气,不管是为了什么人世的理由。
齐利普先生把头侧在一边,温和地看着我的姨婆,微微地对她鞠了一个躬,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耳,示意对方耳朵里塞着的珠宝商棉花。
“是有点局部发炎吗,小姐?”
“什么!”我姨婆一边回答,一边像拔塞子似的把棉花从耳朵里拔了出来。
齐利普先生被她这一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——这是他后来对我母亲说的——几乎弄得张皇失措了。可他还是和颜悦色地重复问了一句:“是有点局部发炎吗,小姐?”
“胡说!”我姨婆回答了一声,又一下子把棉花塞回耳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