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一入境就听说了银娃,还有那个洪三。他们的名字都放到村歌里了,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?”
“回爷,她是个女人——本地鼓乐行的行首。长得有几分姿色,前年才唱红了的角儿,我瞧着也并不稀奇,早就想用大枷枷了她,流放三千里。可她又没有罪,本地大财主们又捧着她,我也犯不着为个婆娘和这些大户闹生分。唉!这女人给我添麻烦不少!”
“你叫过银娃的堂会么?”
“没有。有一回方老爷子叫,想请我去,我说,去他妈的,你是胶狗子,加上一只破鞋,想叫父母官去喝祸水?好婆娘赖婆娘,上了床都一样,我不招惹这种是非!”
乾隆和纪昀不禁哈哈大笑。因见他粗豪,乾隆笑问:“你是捐的官吧?”“不是,”丁继先道:“我是雍正十二年正牌子二甲进士,好酒不好色,就是这么个秉性。我是宁波人,和宁波老同年都合不来,他们说我是宁波侉子。我说他们是宁波酸丁,我是孤儿院长大的,讨过饭又读书,成了这个模样。”说着便起身辞别道:“请爷和纪大人安息,天已经晚了,卑职还要到驿站去,福建的卢大人解往北京,今晚宿在县里。他是个落难的人,更得安慰关照一下。没别的事,我就辞了,这里我再派些县丁来关防,明儿我再过来侍候。”乾隆一摆手,说道:“你稍停一下。你见过卢焯了?你们过去认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