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子故作为难,对知县说:“事涉王爷清誉,可不是小事,你是丰润父母官,主意你来拿。”
知县说:“赵庄头说得也有道理,平白无辜让他丢了差使,好像也有点不近人情。”
“这怎么能算平白无故?花押证词摆在这里呢。”老夫子说,“煤河工程进展缓慢,李中堂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。实话说,将来再出麻烦,中堂非拿我是问。”
“不会,不会,我一定会对煤河工程全力支持。”赵达钧说,“谁要出难题,我第一个不答应。”
知县望着老夫子说:“怎么样?赵庄头已经有此表示,似乎可留一步余地。”
老夫子说:“放一马要有放一马的理由。花押俱在,不能不有个说法,何况我到李中堂那里也要交差。”
赵达钧说:“老夫子有什么要求,尽管说,只要不把事情捅到王爷那里。”
“那你要把钱退给租户。”老夫子说,“至于你何时退,怎么退,我没时间去管,但你要写清楚,我才放心。还有,从前阻挠煤河工程,也要有个认错的态度,说明从此不再为难。你办到这两条,写一纸说明给我,此事便可到此为止。”
赵达钧不想写,话说得很诚恳:“老夫子放心,我一个唾沫一个钉,一定不敢再阻挠工程。”
老夫子说:“实话告诉你,这么办已经是徇私枉法,如果连这一纸说明你也不肯写,那好,现在就把这几个佃农交给王府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