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她的样子上,齐远亮知道,对于这最后的、最关键的一环。她是不会说出来了。
“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,如雾又如电,应作如是观,”温文轻声地念诵着,像是仅仅念给自己。
齐远亮怏怏地站起来:“打扰了,再见。”
“ 你要去哪里?”不知何时,温文的脸上像是挂上了泪痕。
齐远亮有些迟钝地回过头来,茫然道:“不知道,不用知道。”
温文在说着什么,他听不清了。
他知道自己确实是病了。
他背朝着温文离开,在身后掩上房门。他看不见温文的,又像什么都看得到。他看到温文一直目送着他,隔着门和墙依然能看到他似的。温文眼睛里冷却黯淡的火焰,既表明着对他的别离,又表明着她非人类的特征。
温文确实不是个寻常人类了,那要怎么样呢?
他要再报警吗,再报警说什么呢,说发现一个吸血鬼,住在这幢公寓里?谁会相信他,本就是记录在案的精神分裂症患者。在第一个男子遇害时,他已经报过一次警了。在汪宁垂死时,他叫了救护车。他的义务的尽到了。
夜色已深,稀落的星星散布,齐远亮在夜空茫然地走着,既空虚疲惫,又前所未有的自由。他的艰困处境没什么改变,那又有什么关系。
“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,如雾又如电,应作如是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