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前不需要对你说这些。”他轻飘飘地说了一句。
“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宰相呢?”素盈问,“他始终是勋贵老臣。”
皇帝想了想,说:“也许让他去做一个小官吧。”
宰相出了玉屑宫,一路悲怆。将出宫门时,有人气咻咻地追上来,唤一声“相爷”。他回头,见是潘公公身边的一名小宦官。
这宦官在玉屑宫里毫不起眼,宰相却与他熟识。他拿出一条白绢给宰相,说:“相爷请用。”
宰相用白绢轻轻捂上伤口。伤虽不见了,脸上的冷峻犹然:“他们怎么说?”
小宦官垂下头低声道:“说是要将相爷降职。”
宰相胸中气滞,急忙深吸两口气,才淡漠地说:“多谢你报信。”他将染血的白绢交还小宦官,又说,“烦劳你务必将此物送给玉屑宫里的赵令人。她与我有些交情。我一走出去,今生恐无缘再入宫廷,留白绢容她睹物思人。”
小宦官曾领受过宰相的恩情,时不时将皇帝的言语偷偷传递给他——这已经是泄露宫秘的大罪。但他至今还不曾为宰相偷传过任何东西。
此时见宰相伸手递来白绢,神情不容置疑,小宦官只得接过来,也没有问赵令人是哪一个。他向来在御前侍奉,虽不认识很多后宫中的令人,但也知道宫中异姓女官极少,皇帝身边更是遍布睿、素二氏。稍一打听,就知道赵令人是玉屑宫的奉馔令人。他不愿辜负宰相之托,便将白绢交予赵令人,心中却暗暗嘀咕,不知宰相与奉馔令人有何瓜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