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太早!”他瞥见假发店的杜鹃钟刚好九点,想道。
他拿一本旧时装杂志看了一阵,出了门,嘴里叼着雪茄,溜达完三条街,心想到时间了,便迈着轻快的步子,朝圣母院前面的广场走去。
这是夏天的一个上午,阳光灿烂。金银器具店里,琳琅满目的银器具熠熠生辉;阳光斜照在大教堂上,灰色石头的断口闪闪烁烁。蓝天上,一群鸟儿绕着小钟楼的三叶形尖顶盘旋。广场上一片喧哗,花香馥郁,四周盛开着玫瑰花、茉莉花、石竹花、水仙花和晚香玉,一畦畦大小不等,其间隔着湿漉漉的草地,全是猫尾草和雀网草。广场中间,喷水池汩汩喷着水;宽大的遮阳伞下,在摞成金字塔状的一堆堆甜瓜之间,没戴帽子的卖花女在用纸包一束束紫堇花。
小伙子买了一束。这是头一回他买花送给一个女人。他闻着花香,挺起胸部,骄傲之感油然而生,仿佛这准备送给别人的礼物,回赠给了他自己。
然而,他怕被人看见,硬着头皮往教堂里走。
左边门口,玛利亚娜起舞的浮雕脚下,直挺挺站着教堂的门卫,头戴羽盔,腰挎长剑,手执小木棍,比红衣主教还神气,通身上下像圣体盒一样闪光。
门卫向莱昂走过来,像教士对小孩子说话那样露出慈祥的笑容,问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