慢慢地,范怀五才明白,自己虽然在官场混了十多年,却一直改不了书生气。人家一个副县长,干一届就转正了,他是连着干了两届,还没有干出个样子。4年前,长河县县长位置空缺时,他这个常务副县长眼看着就要熬出头,顺顺当当地坐上县长的位子了,谁料结果是,当上县长的是资历浅得多的彭行中,而他却被调整到农牧局当了一名副局长。前一段时间市委调整干部,他的级别被提成了正县级,也是排名仅次于局长的二把手,但行政职务却仍然是副职。自以为有资格正儿八经当个一把手的他,并没有因为待遇成了正县级而沾沾自喜,反而为此还伤感了一段时间,也从此有点儿心灰意冷。
现在让他去调查刘爱国事件,他觉得实在是遇上了倒霉事。谁都知道农民负担问题是一团乱麻,即使把这一桩事件调查清楚又能怎么样?还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农民负担问题。长河县是他曾经当副县长时所在的县,自从离开后他就没有怎么再去过,他怕见当年曾经一块儿工作过的同事,更不愿见那些当年的下属。让他去查刘爱国的案子,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没趣么?本来他想找个借口不去,已经通过一把手牛思荣把意见反映上去了,谁料让罗羽飞在电话里给批评了一顿。没办法,他只好又硬着头皮来了。早晨出发的时候,他听到本来担任调查组组长的纪委副书记钟朝录,又十分蹊跷地病了,他这个副组长临时成了带队的,心里便有些疙疙瘩瘩。